影子里的狐狸。

君之所至,青山常在。
我永远喜欢成田良悟。

【索夜】相遇(下)

 


 

清晨,夜雨声烦站在森林的边缘。视野所及之处,都是昏暗的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死气。明明从未踏足,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。是什么呢,夜雨声烦踏进森林。消失的光线,像是被什么吞噬了,冷冷清清的,同病相怜的感觉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夜雨声烦一路深入,发现了生活的痕迹,但没找到人。失望,一点一点的浮现,夜雨声烦垂下眼帘。熟悉的嚎叫声,突然在面前响起。下意识拔出冰雨,快步向森林中心赶去,一片泥沼,一道裂缝。“原来,是裂缝啊……”瞬间,夜雨声烦明白了,“兽潮?又一波?先处理掉再找人吧。”

 

 

 

清晨,经过了连绵的村庄,不算荒芜,但也不算富足。至少还活着,越是接近传闻中,夜雨声烦所在之处,索克萨尔就越感荒凉。最后只剩一片森林,枯枝断叶,飞沙走石,都是索克萨尔不曾体会过的。展现出来的,是一片荒凉。不由觉得,有些可悲。一种熟悉的感觉,是什么?一样的落寞?索克萨尔思考着,一步一步,向内走去。突然传来的,野兽的嚎叫回答了他,错愕的,索克萨尔不由加快了脚步,小跑着,穿过森林。入眼,是一道断崖,断崖之下是熟悉的裂缝。“原来。”拥挤着向前的野兽,索克萨尔苦笑了一声,“又兽潮啊?”

 

 

 

一场血战。不同的方位,不同的环境,同样的敌人,同样的……一个人。

 

 

 

夜雨声烦将冰雨,从破碎的尸体里抽出,神色漠然。“不在。”灭神的诅咒支在岩石上,缓解了索克萨尔身体上的疲倦,却缓解不了,那铺天盖地的失望。“怎么能不在呢。”轻微的呢喃,被没有一丝光亮的森林吞噬了,那其中混杂的苦涩,让夜雨声烦几乎承受不住。明明就有生活过的痕迹,明明有留下的理由,为什么不在。踉跄着向外走去,四处遍布着咒术的痕迹,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,传来的虚弱感,飞沙走石,划过索克萨尔裸露在外的皮肤,带来细微的疼痛,渐渐麻木了。“好痛啊……”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悲鸣,夜雨声烦向外走着,血液不断的流逝,一点一点地,抽走了那仅剩的活力。可以多留一会儿么?夕阳,火红的光芒穿过枝叶,落在索克萨尔身上,温暖的。他曾经在过的地方,也是很美好的地方。即使是在泥泞的土地中,也有清澈的溪流,夜雨声烦在一片昏暗中弯下腰,手指触碰到了那孱弱的流水。真想等他回来啊。放慢的脚步,绕过四周的村庄,铺天盖地的虚弱感,混杂着晦涩的感情,索克萨尔最后回头看了一眼,那片森林。但,不行,那边可能也出现了兽潮,要快点赶回去啊。夜雨声烦站在森林的入口,忍住一阵阵的抽痛,和那微乎其微的期待,离开了。

 

 

 

有点亏啊。夜雨声烦离开的速度,比起来时慢了很多。路也换了一条,更加偏僻的,远离人群的,更难走的。“这算什么嘛。”苦涩的声音,在树林里回荡,脚步虚浮,晕眩感侵蚀着夜雨声烦的意识,“也没什么不同啊,就换了个地方。累着呢。”累着呢。突然,变得软弱了起来,带点委屈的,眼眶有点发酸。拦路的树枝,偶尔划过身上,触及到伤口,带走几滴血液,带来剧烈的疼痛。夜雨声烦抿了抿唇,可以……歇一会么?想法出现了,便再也止不住,飞快地瓦解着,夜雨声烦仅剩的意志,好累啊,歇一会儿吧。穿过一片灌木,脚下一空,小小的落差。跌落时带来的晕眩感,夜雨声烦失去意识前,入眼是一片银白。

 

 

 

有什么意义呢。没有歇息的两场战斗,被掏空的魔力,因而出现的疲倦。敛不住的气息,让索克萨尔只能换了条路,更偏僻的路。本就不优秀的身体素质,又虚弱着,走在荒无人烟的山岭中,穿过一处灌木,一脚踏空,跌落在一片草地上。有些茫然地坐在原地,已无力再动。索克萨尔看着前方,一片晶莹的湖泊。水面反射的阳光,失神的双眼一阵刺痛,无法控制的,落泪。之后就止不住了,没有理由的委屈,期待全变成了失望,疲倦着,难受着。“好累啊。”索克萨尔仰起头,银白色的长发散落一地,歇一会儿吧。放松下的身躯,无力地蜷缩在草地上,意识渐渐陷入一片混沌。最后的一瞬,似乎传来了树枝的碰撞声。

 

 

 

冰凉的,柔滑的。夜雨声烦翻了个身,缓缓睁开眼,铺天盖地的银白色。“哎?”夜雨声烦坐起身,闭眼,睁眼,依旧存在的银白色。大约是牵扯到了什么,那铺在地上的银白色动了动,随即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。此时的夜雨声烦,才总算发现,那离他不远的地方,一位侧卧着的人影。那个是……头发?深感歉意,夜雨声烦连忙起身,直至退出那银白色。突然,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,牵扯到了伤口,夜雨声烦没稳住,重新跌坐回了地面上。

 

头皮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扯了,好痛。索克萨尔捂着后脑勺,缓缓坐起身。依旧存在的晕眩感,被缓解了些许的疲倦,狠狠地晃了晃脑袋,身后传来跌撞声。索克萨尔转过头,入眼,先是自己的银白色长发上,一把格格不入的古朴细剑。伸了伸手,拿不到。索克萨尔沉默了几秒,一点一点收回,自己散落满地的长发,带动着那把细剑,最后握入手中。“哎等一下小心那个是……”有些急促的提醒,带着点担忧。有些疑惑,索克萨尔抬起头。

 

一秒,两秒,三秒。月光洒落在索克萨尔身上,是夜雨声烦没见过的景象。苍白的,接近透明的皮肤,异于常人的五官,让夜雨声烦有些走神,他长得真好看。很快回过神来,紧张的劝阻,“你快放下那把剑,会……”目光落在交握之处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夜雨声烦愣在原地,迷茫的,怎么没事?“会……怎么样?”索克萨尔的目光,重新落在冰雨上,用拇指轻轻地,顶出了一截剑刃。夜雨声烦大惊失色,但也来不及阻止,“不!会受伤的啊!”

 

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,然后什么都没发生。“.…..哎?哎?!”寂静的空气,染上了几丝尴尬。索克萨尔收回拇指,把冰雨递向夜雨声烦,“.…..冰雨?”“是。”夜雨声烦伸出双手,恭恭敬敬地接过。索克萨尔偏了偏头,错开夜雨声烦打量的目光,又相对安静了几秒,带点犹豫的询问,“夜雨声烦啊?”“是。”夜雨声烦内心一跳,下意识有些紧张。

 

有微风吹过,拂动索克萨尔的银白色长发,显露出来的尖细耳朵,莫名的,给夜雨声烦带来一种熟悉感。上下又打量了一番,过于平静的神态,让夜雨声烦有些不知所措。他总是习惯于,人们对他展露出恐惧的神情。突然,索克萨尔抬起手,别了一下长发。在那长袍下显露出来的,灭神的诅咒。熟悉的外观,自那出现的细微压迫感,以及触碰冰雨后的安然无恙,神似精灵族的相貌,一切都串了起来。夜雨声烦咽了口唾沫,“索……索克萨尔?”

 

他呆愣的神情太过可爱,索克萨尔忍不住笑出了声。羞恼的目光,索克萨尔抬了抬手,勉强止住笑意,仿照着他之前的回答,“是。”“是噢。”意外冷淡的反应,让索克萨尔有些错愕。眼前的夜雨声烦,别开的视线,被刘海遮住的双眸,微红的耳垂,索克萨尔没有接触过的反应。不由得带了些紧张,“怎么了?”“不,没什么。”怎么了?怎么能说呢。夜雨声烦伪装好情绪,掩饰住那相对莫名其妙,失而复得的喜悦,随口想出的措辞,“只是觉得啊,嗯……你长得真好看,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呢。哈哈,哈哈哈。”

 

“啊?谢谢。”这次换索克萨尔不知所措了。回答之后,有些僵硬的气氛。都有想询问的,太多太多,不知如何开口。在路上想过很多次的措辞,见到本人后,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。夜雨声烦慢慢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,没多少的尘土,从地上拾起冰雨。“你……”同时开口,然后同时沉默。“你也……和传闻中不一样。”索克萨尔扯出一个微笑,妄图掩盖心底浮现的苦涩。要走了么?好不容易见到了,就这样,分开?夜雨声烦沉默着,伸出一只手,“站得起来么?”突如其来的转折,让索克萨尔没在第一时间,做出反应。僵持了几秒,对上了夜雨声烦,有着莫名期待,带着些许脆弱,真挚的目光,“可以同行么?”将一切疑问都抛诸脑后,交握的双手,从接触的地方传来的温度,直至孤独的灵魂深处,“荣幸之至。”

 

 

 

那一天,他们相遇了。

 

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。

 


 

End

 


 

*有没有人好奇,那些个传闻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。有我就写写看?

 

*加黑的意识流会难懂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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